言峰学妹

【蝙超】痛觉残留

＊主要角色死亡……呃，不出场预警？

＊标题来源空境，虽然和空境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一点想写蝙超+超克的杀人考察……emmm

　　超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超级英雄。他如此强大，人类的武器对他几乎没有一样起作用。他能目睹万物，倾听一切，所有光明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往他身上放。他即为神子。

　　但克拉克不是。克拉克只是一个小记者，会为房租、水电发愁的社畜。

　　当克拉克需要帮助的时候，所有善良的人都会帮他一把；当超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并不是说没有人愿意帮助他，只是人们大多对事情的解决没有帮助。

　　所以当克拉克因为疼痛惊醒在黑夜里时，他只能强忍着好似把他撕开又重组的剧痛，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向远在北极的孤独堡垒。

　　“灵魂伴侣。”乔说。这个继承超人父亲记忆的AI随即详细地解释了这个词。

　　灵魂伴侣是氪星才有的特殊现象，具体表现为两个人感官共享，切确地说，痛觉共有。氪星人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们的生命，从出生到死亡，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不过也因此，他们甚至不用去寻找，就能得知自己的灵魂伴侣是谁，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越是靠近，感受就越一致、越趋同。

　　但超人不是。

　　这个远离故土，孤身一人的氪星人，刚好是一个自然分娩的孩子。这也意味着没人知道他的灵魂伴侣是谁，究竟存不存在。

　　现在看来是存在的。

　　乔说，卡尔现在感受到的如此强烈的、甚至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疼痛是因为他被黄太阳压制的名为“灵魂伴侣”的身体机制迅猛的反噬。

　　超人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这实在不好受——就像有人把他从背后折了一百八十度，他感觉自己的脊椎就快断了；大腿、手臂、包括腹部则是一阵阵热辣的疼痛，超人不禁想到，如果子弹可以伤害到他，大概也是这种感觉；脑壳深处，眩晕感和抽痛夹杂着袭来，像是几天没睡觉，也像失血过多——虽然这些超人都没有真实地感受过，但这不妨碍他的想象。至于骨头的钝痛，超人都可以无视它们。

　　他的灵魂伴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超人需要想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人是战场上的一名小兵，还是生活在战乱地区的倒霉普通人，亦或是拿着一把刀就敢上街抢劫的罪犯？

　　超人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我会好好保护他；如果他是一名罪犯……为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是必须的，但我会在那之后帮他走上正轨。

　　希望他不会继续疼痛，希望他永远远离伤害。

　　.

　　翘班了三天还没给报社打过一个电话的克拉克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把他的朋友当挡箭牌度过这次难关。

　　做这一行有很多身不由己，他只是消失了三天而已——如果有足够好的故事，克拉克相信佩里不会说什么。

　　很好，这次也可以愉快地出卖朋友了。朋友嘛，就是用来卖的。克拉克拨通了他的亿万富翁朋友的号码。

　　托马斯·韦恩，克拉克最有含金量的一个朋友。别问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克拉克自己都不怎么清楚。就像是多年未见，久别重逢的老友，克拉克和韦恩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朋友。

　　通常托马斯想要宣传什么不太方便摆到明面上的东西时，他就会找克拉克；当克拉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及时完成稿子时，他就会去问问托马斯有什么新闻。互惠互利，十分健康的朋友关系。

　　在孤独堡垒疼了三天的克拉克终于感受到了疼痛的消退，即使他现在浑身上下还在疼，但这不影响工作。

　　“你其实可以过来住两天，”托马斯说，“我确实有个新闻——不过那是两天以后的事了，一个宴会而已。”

　　克拉克说实话相当的心动。

　　他曾经留宿过韦恩庄园几次，便士一先生的晚饭和甜点让他欲罢不能——便士一是托马斯对管家潘尼沃斯先生的称呼，克拉克觉得托马斯只是喜欢给人起昵称。

　　超人飞到了哥谭。

　　哥谭虽然总是阴雨连绵，但偶尔阳光灿烂的日子也会让人格外舒适。克拉克其实挺喜欢哥谭的，干净整洁，带着点忧郁的气息，隔壁的大都会则一如既往的热情洋溢。

　　哥谭以前并不是这样。克拉克有所耳闻。

　　曾经的哥谭是个黑帮与神经病们混杂的地方，在哥谭，根本不可能找出一个正常人，巷子里总有未干的血迹，夜里总有枪声或者棍棒打击的声音。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们会动不动跑出来，给哥谭放上几个烟花，或者散播一些毒气。

　　——克拉克觉得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和那段疯狂的日子一起流传下来的还有都市传说——蝙蝠侠。传闻他是一只真正的、比两个人加起来都大的大蝙蝠，也有说是个壮实的吸血鬼。他一时打击犯罪，一时伤害无辜的人，但GCPD总抓不到他，甚至没能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克拉克不信这些，完全不信。

　　都市传说总是广为流传却没有证据，克拉克认为蝙蝠侠和以前的哥谭传说——猫头鹰法庭一样，只是个故事，父母会拿来吓唬小孩让他们早点睡觉的故事。

　　克拉克到韦恩庄园时，托马斯刚好要出去。

　　托马斯惊诧于克拉克这么快就到，然后不由分说地带上了克拉克。

　　“我没说不去……你要去哪儿？”克拉克好奇地问。

　　“扫墓。”托马斯心不在焉地回答。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托马斯在开车。

　　“……你到底什么毛病？”扫墓带我？

　　“嘿，甜心，别在意，就是陪我去一趟墓地而已。”

　　“把你的甜言蜜语留给美丽的小姐好了，我要下车。”

　　“别这样，亲爱的。就陪我一会……送你便士一的特制小甜饼怎么样，两人份的？”

　　“……”克拉克可耻地动摇了，“……让我下去买束花。”

　　韦恩家圈了一大块地来当自家的墓地，克拉克这种靠着薪水活下来的穷人只能感慨有钱人就是有钱人。

　　托马斯去干他需要做的事了，克拉克觉得自己在旁边会相当尴尬，干脆在墓地一个人随便走走。

　　这些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谈不上高贵，但足够显赫。克拉克知道每一代韦恩都在致力于把哥谭变得更好，除了——

　　布鲁斯·韦恩。

　　克拉克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只是这个人，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他做了许多慈善，但那些算是韦恩家的共性，于是他的缺点就暴露得分外明显。

　　布鲁斯的父亲，同样叫托马斯——用亲人给新生的孩子命名，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但克拉克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

　　布鲁斯的父母死的早，他自己也死的早。但布鲁斯有四个孩子，三个收养的。布鲁斯死后有那么一段时间，韦恩企业差点改名叫德雷克企业，不过后来经过几番周转又回到了韦恩的手里——似乎是布鲁斯的孙子。

　　这其中的弯弯绕肯定不是明面上这些，不过克拉克对豪门大户的财产继承问题没那么关注。

　　来都来了，给“托马斯”献一束花吧。克拉克真的没有影射他朋友的意思。

　　被扎得紧紧的花朵放下后就散开了，浅色的花瓣与绿色的枝干终于盖不住一朵火红的花。那是一朵玫瑰，红玫瑰，被挤压得有些变形。

　　大概是不小心弄进去了。但无论如何，一朵玫瑰出现在这里……克拉克觉得不行。

　　克拉克抽出那束火红，把它放在了布鲁斯的墓前。

　　.

　　克拉克带走了便士一的两份小甜饼，漫无目的地在哥谭闲逛。

　　他在玩具店里见到了一个绿眼睛的小男孩。他抢了克拉克看上的一款想要送给别人的游戏，霸道和不可一世配上圆嘟嘟的脸，只让人觉得可爱。

　　克拉克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在意心脏突如其来的抽痛。

　　他在街上遇到一个蓝眼睛的小男孩。他既不专注于手机，也没有和别人闲聊，而是盯着来往的行人。克拉克吓得赶紧脚踏实地——哥谭地上有些泥泞，他不想弄脏鞋，于是就微微飘起来一点。克拉克本来就高大，一般不会有人发现他没有脚踏实地，但现在不一样——克拉克有种预感，如果他还仗着自己有副神奇眼镜就放飞自我，那他迟早会被这个小孩扒掉马甲。

　　克拉克以为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惊吓所以身上的疼痛加剧了。

　　他在偏僻地小巷里见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孩子——在卸轮胎的孩子。克拉克本以为哥谭人至少用不着以什么手段来维持温饱，他甚至想一键换装成超人去制止那个小孩。可克拉克很快明白，小孩不是在偷东西，而是在玩。不愧是哥谭市，孩子的玩具都是真车。

　　克拉克给自己塞了一块小甜饼，悄悄地离开这里，像个路过的普通人，他下意识地忽略了身体上被击打的疼痛突然加剧。

　　他去看了一场马戏表演，即使他自己会飞，也不得不承认人类在天空这个领域的创造力。在空中飞翔的小男孩十分开心，就像他是为天空而生的一样。

　　克拉克咬住指尖，牙齿触及不到渗在骨子里的疼痛。

　　他的灵魂伴侣，又在哪里呢？

　　克拉克是超人，他是飞上天空的风筝，需要一根线引他回到人间。克拉克能感受到体内无处不在、突然加剧又突然减缓的疼痛，可他找不到他的伴侣。

　　克拉克再次走进一个没有灯的小巷，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枪声，随即是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这不应该。克拉克倒在地上，困难地睁开眼，想要看到是什么打到了自己。

　　子弹在地上弹起，又很快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开枪的人慌不择路地逃跑了，根本没注意到克拉克怎么样了。

　　克拉克最后见到的一幕是便士一先生和一个警察惊恐的脸。

　　克拉克在警局醒来，年轻的警察——他说他姓戈登——说克拉克没有伤，只是受了惊吓，克拉克可能有心理问题才导致他倒地不起甚至昏迷。

　　便士一和警局的人认识，克拉克觉得下次如果找不到新闻了也许可以写写哥谭市官商勾结——开玩笑的。

　　但是这次昏迷醒来，克拉克就突然的不痛了。这么说或许不太对，他仍然能感受到一点点疼痛，就像自己的手指甲不用力地戳着手背，如果不十分关注甚至能忽略的疼痛。

　　我的——灵魂伴侣？他治好了自己吗？他……

　　戈登在滔滔不绝地讲蝙蝠侠，克拉克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时恍惚中答应了和戈登好好利用多出来的时间——听戈登讲蝙蝠侠的故事。

　　“……小丑死后，你知道小丑是谁吗？就是那个把自己打扮成小丑，但其实是个无可救药的神经病加罪犯的人。他死后不久，蝙蝠侠就……疯了。”戈登把声音压的很低，仿佛怕被谁听见。“蝙蝠侠在某个夜晚把阿卡姆的神经病全都杀了，血流了一地。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蝙蝠侠，蝙蝠灯也不管用了，后来那盏灯就被弄下来，谁也不知道扔在哪个角落。”

　　克拉克呆呆地应了一声。

　　“蝙蝠侠……疯了？”克拉克像不敢置信地说。

　　“对。我怀疑蝙蝠疯了之后自杀了，趁他还清醒的时候——一个英雄怎么会容忍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英雄……吗？

　　克拉克突然很想见见蝙蝠侠，这个世界，除了超人，再没有第二个超级英雄。

　　可惜已经不可能了。

　　克拉克听完这个故事，就把它放在记忆里的一个角落。他得去找自己的伴侣，灵魂相连的伴侣。他是超人，黄太阳给了他无穷的伟力，他一定找得到。

　　即使现在只有残留着的疼痛提示他，他有一个灵魂相连的伴侣，会有一份真挚美好的爱情。